三江奔流第89章 星火微光
时间的车轮裹挟着北大荒的风雪与烈日沉重而坚定地向前滚动。
赵庆兰就像黑土地上的一株红柳在严酷的环境里将根须越扎越深沉默而坚韧地生长着。
暴风雪夜的义举虽然她本人轻描淡写但连里的老职工和领导们都看在眼里。
这个来自江南水乡的姑娘身上没有某些知青的娇骄二气干活舍得下力气遇事沉稳肯担当性格又温和善良渐渐赢得了大家的普遍好感。
她不像孙卫红那样永远站在舞台中央用响亮的口号鼓舞人心她更像润物无声的细雨悄然浸润着周围。
连队的卫生室原本只有一位上了年纪、土法上马的赤脚医生王大爷既要管人有时还得给牲口瞧病常常忙得脚不沾地。
尤其开春后各种小病小伤不断王大爷越发显得力不从心。
一天傍晚“老炮手”连长和指导员把赵庆兰叫到了连部。
“庆兰同志”指导员说话比较温和“连里研究了一下看你做事细心人也稳当又有文化。
想调你到卫生室跟着王大爷学当卫生员帮着给大家看看头疼脑热、发发药、处理点小伤口。
你看咋样?” 赵庆兰愣了一下。
卫生员?这个工作似乎离“战天斗地”的宏大口号有些距离但又实实在在是连队急需的。
她想起自己刚来时的手足无措想起李晓芳生病时的无助想起许多职工因为得不到及时处理而加重的小伤。
她没有犹豫立刻点头:“我愿意!谢谢连长、指导员信任!我一定好好跟王大爷学尽力为大家服务!” 就这样赵庆兰肩上多了个印着红十字的药箱。
这药箱仿佛一个神秘的符号标志着她的身份有了一丝微妙的转变。
赤脚医生王大爷是个面冷心热的老头话不多但经验丰富。
他对这个新来的徒弟要求很严从辨认草药、消毒器械、到量血压、打针一样样手把手地教。
赵庆兰学得极其认真她把王大爷教的每一点都工工整整记在笔记本上晚上就着煤油灯反复背诵。
她知道这看似简单的工作关系到的是大家的健康容不得半点马虎。
卫生室成了连队一个新的、充满人情味的中心。
每天都有职工或知青来找她。
有锄地扭伤腰的有收割划破手的有感冒发烧的有胃疼不适的。
赵庆兰总是耐心地询问仔细地检查按照王大爷教的法子小心翼翼地清洗伤口、涂抹药膏、分发药片。
她动作轻柔话语温和让原本因疼痛而紧张的病人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
她特别关照那些生病的知青。
李晓芳几乎成了卫生室的“常客”她的体质似乎始终无法完全适应北大荒的严酷。
赵庆兰不仅给她看病拿药还常常从食堂打来热粥小菜坐在她炕头一边喂她一边轻声安慰陪她度过难熬的病痛时光。
“庆兰姐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李晓芳拉着她的手眼泪汪汪。
“别说傻话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
”赵庆兰帮她掖好被角眼神里充满了温暖的鼓励。
她的善良和细致像一股暖流在知青中间悄悄流淌。
大家越来越依赖这个沉静可靠的卫生员无论是身体不适还是心里有了小疙瘩都愿意来找她说说。
她的作用并不仅仅在卫生室。
连里有一位孤寡老人“老耿头”就住在连队边缘的一个小土屋里。
儿子早年参军牺牲了老伴也走了多年性格有些孤僻。
一次老耿头重感冒烧得厉害却硬撑着不肯去卫生室。
赵庆兰听说后背着药箱就找上了门。
低矮的土屋里又黑又冷老人蜷缩在炕上咳嗽不止。
赵庆兰心里一酸立刻生火烧水给他喂药、擦身降温又把屋里收拾了一遍。
等她忙完天都快黑了。
后来她才知道老耿头不识字以前儿子的来信都是请连里文书念后来文书调走了他就再也没能读过信也没法回信。
赵庆兰心里一动主动说:“耿大爷以后您有啥信我帮您念帮您写。
” 从此她隔三差五就去老耿头家。
有时是去送药检查身体更多的是坐在炕沿上一字一句地给老人读远方亲戚的来信又按照老人的口述工工整整地写好回信。
她还找来旧的报纸给老人读国家大事、生产新闻。
昏暗的土屋里常常只剩下她清晰温柔的读书声和老人专注倾听的侧影。
老耿头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浑浊的眼睛里也有了光。
有时赵庆兰去他还会神秘兮兮地从炕席底下摸出个烤得焦香的红薯硬塞给她。
“闺女吃……好吃……”老人不善表达但那眼神里的感激和慈爱却无比真挚。
类似的事情越来越多。
谁家孩子病了她跑去看看;谁家需要写个申请、读个通知也来找她。
她成了连队里一个小小的、流动的“文化站”和“暖心人”。
孙卫红依旧活跃在田间地头用她的热情感染着大家是连里树立的“积极分子”典型。
而赵庆兰则像一颗默默散发光热的星星之火不耀眼不张扬却温暖而持久地照亮着身边的方寸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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