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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寄第64章 早雪

青溪村的晨霜结到第三日白未曦刚把晒好的柴胡收进陶瓮就见柳月娘挎着竹篮站在院门口篮里是件厚麻衫“昨儿见你还穿单褂连夜给你絮了件夹袄里面填的旧棉絮(木棉)虽不软和却挡寒。

” 白未曦接过麻衫说话间石生扛着捆茅草从巷口过来草叶上的霜簌簌落在肩头:“屋顶得再铺些茅草冬日能暖和些。

” 此时张仲远背着药篓经过篓里的艾叶和紫苏晒得干透他扬声说:“白丫头前儿教你的冻疮膏方子记牢了?猪油熬时多搁把艾叶比镇上药铺的管用。

” “记下了!”白未曦应声这段时间张仲远教了她不少东西。

屋顶修补好之后月娘她们要去地里白未曦左右也无事便也跟着去了。

田埂上石生正赶着骡子翻地。

木犁的铁铧在冻土上划出浅沟翻起的土块裹着霜气。

他时不时回头望月娘拎着陶罐站在田边罐里是温好的粟米粥罐口盖着粗布防烫。

“歇会儿再翻!”月娘扬声喊石生咧着嘴笑把骡子拴在树桩上接过粥碗时指腹蹭过月娘的手两人都红了脸。

白未曦抱着赵闲庭的《农桑辑要》坐在田埂上书页被风掀得轻响。

这书里说‘冬耕宜早冻土宜深’她看着石生翻的地正合书上说的‘深五寸晒三日’老辈的法子都是藏着学问的。

” 午后白未曦去参地铺了干草。

人参娃娃缩在石头后见她来叶子摇了摇。

“赵先生的书里说人参过冬要‘藏于阳坡覆以干草’。

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们。

”人参精的根须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点了点头。

回到村里时路鸣正帮赵先生糊窗纸。

麻纸裁得方方正正用糨糊抹匀了往木格上贴鹿鸣笨手笨脚地弄皱了两张被赵先生笑:“还不如未曦手巧前儿她给学堂糊的窗平展得像新的。

”白未曦接过刷子指尖沾着糨糊三两下就把纸贴得服帖赵先生看着她手边的《千金方》叹道:“我爷爷留下的书你都看完了我会的也都教给你了。

” 一旁的路鸣张大了嘴巴“这才三个月左右就把你二十年里学的都学完了?” “可不就是那字得好好练练!” 白未曦:“……” 次日大早霜降的痕迹还没从青溪村的田埂上褪尽第一场雪就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早雪落在青溪村的瓦檐上时白未曦正往石生家走。

她怀里揣着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紫苏叶前几日石生说月娘有些咳嗽让她帮忙留意山里的草药。

骡子跟在身后蹄子踏在初雪的土路上发出“咯吱”的轻响。

这牲口平日里最是欢实今儿却蔫头耷脑的脖子缩在厚实的鬃毛里路过巷口的歪脖子树时突然打了个响鼻往后退了半步蹄子在地上刨出个浅坑。

“怎么了?”白未曦停住脚。

此刻它耳朵尖绷得笔直正警惕地望着石生家的方向鼻孔里喷出的白汽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珠。

白未曦顺着它的目光望去。

石生家的烟囱正冒着烟淡灰色的烟柱被风扯得细长看着没什么异常。

作为僵尸她对阴邪之气的敏感远超常人之前哪里有山精或是坟头草里藏着的孤魂只要靠近半里地她就能感觉到。

但今天石生家方向只有寻常的烟火气甚至还混着点粟米糕的甜香可偏偏……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明明不舒服却找不出哪不对。

“走吧。

”她拍了拍骡子的脖颈往前走了两步。

离石生家越近骡子的躁动越明显蹄子不停地在雪地上磨蹭。

院门关着却没上闩。

白未曦轻轻推开门轴发出“吱呀”一声闷响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了。

石生正在院里劈柴斧头举得老高落下去时却偏了半寸只在木头上砍出个浅痕。

“未曦?”石生回过头脸上沾着点雪沫“这么大雪还跑过来快进屋。

”他说话时白未曦注意到他右手的指关节红通通的像是被冻裂了可这天气虽冷还没到能冻裂皮肤的地步。

“给月娘送点紫苏。

”白未曦走进屋时月娘正蹲在灶前添柴火塘里的火苗忽明忽暗映得她脸膛发红。

灶台上摆着个陶碗里面是刚蒸好的粟米糕冒着热气可靠近碗沿的地方竟凝着一圈极细的白霜。

“怪事了”月娘直起身用抹布擦了擦碗沿“这糕刚出锅怎么就结霜了?”她拿起一块递给白未曦“尝尝石生今早磨的新粟米。

” 白未曦接过糕指尖触到的地方一片冰凉。

她明明看见月娘从蒸笼里取出来的前后不过片刻竟冷得像从冰窖里拿出来的。

更奇怪的是那股甜香里混着点若有若无的腥气不是肉腥也不是土腥像……像冬天冻裂的河底淤泥裹着股陈腐的冷。

“石生的手怎么了?”白未曦没提糕的事咬了口粟米糕舌尖尝到的不是软糯而是带着冰碴的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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