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洗冤录之十二奇案第92章 故纸堆中寻踪觅迹上
夜深了按察使司衙门后院的小书房却还亮着灯。
窗纸上映着两个对坐的身影偶尔有低语声传出又被秋风吹散。
凌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将手中那部《广韵》仿本轻轻推给对面的王砚。
“师爷你再看看这刻工。
我总觉得这刀法……过于工整了。
” 王砚是衙门里的老刑名也是凌越私下请教的“活字典”尤其对古籍版本、笔墨纸砚颇有研究。
他接过书就着明亮的油灯几乎将鼻尖凑到纸面上眯着眼细细打量。
“大人说的是。
”半晌王砚才抬起头语气肯定“这刻工模仿的是宋刻体的风骨乍看古朴大气转折顿挫皆有法度。
但看久了就觉出不对——太匀称太规矩了每一笔的深浅、每一刀的走势几乎分毫不差。
真正的宋刻老师傅手下带着活气绝不会刻得这般……死板。
” 他指着其中一个“东”字的竖钩:“您看这里真品的钩角应带些微的颤笔和顿挫是匠人手腕发力自然形成的。
这个却像是用尺子比着刻出来的形似而神非。
” 凌越点头这印证了他的感觉。
这仿本像是一个极其用功却缺乏灵性的学生交出的作业每一个细节都抠到了偏偏少了最关键的那点“魂”。
“还有这墨色”王砚又翻了几页手指在字迹上虚划“用的是上好松烟墨色泽乌黑也做了旧。
但您细看这黑色浮在纸面未能真正‘吃’进去。
真品历经百年墨色早已沉入纤维光下看有温润内敛之感。
这个……啧像是新墨硬生生给捂旧的贼光虽无死气沉沉。
” 这些差异极其微妙非浸淫此道多年的老手不能辨别。
凌越暗自庆幸带了王砚来。
他自己虽凭借现代知识和对细节的敏锐观察能看出不协调但要说清门道还得靠王师爷这双毒眼。
“纸张呢?”凌越问“荆澜说可能是古纸新用。
” “沈姑娘好眼力。
”王砚小心捻起一页纸角对着灯光透视“这纸确是老纸纤维、帘纹都像是宋纸的路数质地也柔韧。
但怪就怪在……太新了。
” “太新?”凌越挑眉。
“是啊大人”王砚解释道“就算是保存再好的宋纸几百年下来历经冷暖干湿纤维总会有些许老化酥脆之感对着光看质地并非完全均匀。
您再摸这纸”他将书页递到凌越指尖“是否过于平滑韧挺了?像是被人用特殊法子‘处理’过既保留了古纸的形貌又恢复了部分强韧。
这手段可不一般。
” 一个技艺高超到能改造古纸的仿造者?凌越的心又沉下去几分。
这样的能人为何要费尽心机来偷一部《广韵》? “师爷依你看这仿造者水平如何?可能找出其来历?” 王砚沉吟片刻缓缓摇头:“难。
此人绝对是此道顶尖高手不仅精通刻印、制墨、造纸更难得的是对宋版书的‘气韵’把握极准虽稍欠自然但已远超寻常匠人。
江南一带能有这等手艺的……屈指可数。
苏州的褚师傅算一个但他年事已高且为人敦厚不似会行此鸡鸣狗盗之事。
另外几位有名的要么早已封刀要么远在金陵、扬州……” “若是那位二十年前的范遥呢?”凌越忽然问道“他当年在书院做抄书匠据说天资极高过目不忘。
二十年后是否可能有此技艺?” 王砚一愣仔细想了想:“若真是他且这二十年专攻此道……倒并非不可能。
只是若他有此能耐足以富甲一方或扬名立万何苦还要来偷一部书?说不通啊。
” 这也正是凌越想不通的地方。
动机始终是此案最令人费解之处。
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沈荆澜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鸡丝馄饨和几碟小菜。
“大人师爷都快三更天了先用些夜宵吧。
”她将托盘放在小几上声音轻柔。
灯光下她眼下也有些淡淡青影显然也一直未曾休息。
凌越这才惊觉时辰已晚腹中果然饥馑起来。
“有劳你了。
”他语气不觉放缓。
王砚连忙起身道谢:“哎哟真是劳烦沈姑娘了正好饿得前胸贴后背。
” 沈荆澜浅浅一笑替二人布好碗筷又拿过一个手炉塞到凌越手中:“秋夜寒凉大人也注意保暖。
”动作自然带着不容拒绝的关切。
凌越握着那温热的铜炉一股暖意从掌心蔓延开连带着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些许。
他抬头看她:“那晶屑可还有发现?” 沈荆澜摇摇头眉间微蹙:“我又试了几种药液依旧无法确定其成分。
只能肯定非寻常之物易燃易分解且几乎不留残渣。
像是……精心提纯过的某种矿物或化合物。
”她顿了顿又道“我翻了些杂书记得前朝一些炼丹术士的笔记里似乎提过类似性状的东西用于……配置某些易燃易爆的丹药或方剂。
但记载模糊无法确定。
” 炼丹术士?凌越心中一动。
这又给案件添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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