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茶香暖八岁第97章 绝境微光
合作社后山传来的枪声与爆炸并未如同夏日暴雨般骤然而止而是像垂死巨兽的哀鸣在持续了漫长而煎熬的一炷香时间后才渐渐转为零星、沉闷的抽噎最终被一种吞没一切的、带着硝烟和血腥味的死寂所取代。
那寂静比喧嚣更令人胆寒仿佛整座山峦、整片土地都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焦土与残骸在无声地哭泣。
林国栋和陈默如同两尊被钉在冰冷岩石上的石像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都已凝固唯有心脏在空荡的胸腔里疯狂而徒劳地撞击着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
他们死死盯着山下那片被扭曲的烟尘与暮色共同笼罩的合作社轮廓目光仿佛要穿透这绝望的帷幕看清那地狱般的景象下是否还有一丝生还的微光。
老栓叔那间低矮的瓦房是否已化为焦土?那些曾与他们一同劳作、嬉笑的乡亲们此刻是生是死?张技术员那伙人究竟犯下了何等罄竹难书的罪行?巨大的悲恸与愤怒如同岩浆般在胸中翻涌却找不到喷发的出口。
每一秒的停留都意味着危险倍增。
赵大勇下山后的杳无音信像一片不祥的阴云笼罩心头。
“必须走!回棚户区!”林国栋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强行将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哽咽与怒吼压回心底眼中重新燃起一种被泪水与怒火淬炼过的、冰一样冷硬的决绝。
周芳需要他们那用命换来的证据更需要守护。
两人如同惊弓之鸟凭借着岩石与枯草的阴影掩护踉跄着逃离了这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山坳。
找到那辆藏在灌木丛中、如同忠实老友般的破旧自行车后林国栋跨上车座将全身的重量和所有的恐惧、愤怒都倾注在脚踏板上。
车轮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疯狂颠簸、弹跳每一下都像重锤敲打在两人紧绷的神经上。
陈默紧紧抓着后座架骨节发白不时惊恐地回头张望总觉得身后的黑暗中潜伏着无数追兵的眼睛。
夕阳的余晖将天地染成一片凄厉的血红他们的身影被拉长、扭曲投射在荒芜的田野上如同两个在血色画卷中亡命奔逃的孤魂。
当两人终于气喘如牛、汗透重衫地冲回那片被垃圾与贫穷包裹的棚户区时夜幕已如同巨大的黑绒幕布彻底覆盖下来。
棚户区特有的、混合着煤球烟气、污水秽物与廉价食物馊败的气味扑面而来此刻这令人窒息的“家”的味道竟带来一种扭曲的、劫后余生的酸楚慰藉。
老赵头依旧像一尊沉默的雕塑蹲在院门口那块磨得光滑的石墩上旱烟锅里的火星在浓稠的黑暗中一明一灭映照出他脸上刀刻般的皱纹和那双浑浊却异常警醒的眼睛。
看到他们归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松动但旋即被更深的阴郁笼罩。
他没有言语只是侧过佝偻的身躯让出一条通道。
冲进低矮的土坯房豆大的油灯光晕下周芳蜷缩在炕角的身影让两人的心瞬间沉入冰窖。
她的脸色不再是苍白而是泛起一种高热特有的、不祥的绯红如同晚霞燃烧殆尽前的最后绚烂。
呼吸变得急促而浅弱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每一次吸气都耗尽了全身力气呼气时则带着细微的、令人心碎的嘶声。
干裂起皮的嘴唇微微张开无声地翕动着已然陷入深度昏迷。
最触目惊心的是那只受伤的脚踝肿胀已蔓延至小腿皮肤呈现出一种骇人的青紫黑色紧绷得发亮甚至能隐约看到皮下黄白色的脓液在积聚散发出淡淡的、甜腥的腐坏气息。
伤势急剧恶化败血症的阴影如同死神般扼住了她的咽喉! “芳姐!”陈默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哀鸣扑到炕边伸出手却不敢触碰只能无助地颤抖。
林国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眼前阵阵发黑巨大的恐慌与蚀骨的自责瞬间将他淹没。
他应该不顾一切先送她去治伤的!他怎么能将她独自留在这绝望之地与死神搏斗这么久!他冲上前握住周芳滚烫的手那温度烫得他心尖都在抽搐。
“赵叔!药!还有没有更管用的药?救命的药!”林国栋猛地转向老赵头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焦急而扭曲变形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乞求。
老赵头重重地磕了磕烟袋锅灰白的烟灰簌簌落下他眉头拧成了死结缓缓摇头声音沙哑得像破锣:“先前那点草药……吊不住命了。
这脓毒攻心……得用西医的消炎针或者老郎中秘制的拔毒散、金疮药……我这儿淘换不到了。
”他顿了顿浑浊的目光扫过窗外墨汁般的夜色压低了嗓门“这光景全城的药铺但凡是治红伤消炎的怕是都下了套子就等着你们去钻哩。
” 最后一丝侥幸被无情掐灭。
绝望如同冰冷的铁水浇铸了每个人的四肢百骸。
没有特效药周芳恐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棚户区的小屋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周芳那拉风箱般艰难而痛苦的呼吸声撕扯着凝滞的空气。
油灯昏黄的光晕在她潮红而痛苦的脸上跳跃投下摇曳的阴影更添几分凄厉。
陈默瘫坐在炕沿下把脸埋进膝盖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压抑至极的呜咽。
老赵头的老伴那位沉默得像影子一样的老太太端来一碗温水用粗糙的手指蘸湿了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周芳干裂的唇上但那点水珠很快就被高热蒸干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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