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诡谲短篇故事集第四十篇 瘟鬼
咸丰三年春我背着书箱踏上回乡之路时尚不知此行将成为一场噩梦。
我叫方鸿远苏州人士因科举落第投奔直隶沧州的表舅。
行至献县地界便听闻瘟疫横行沿途村庄十室九空。
同行的商旅皆绕道而行唯我执意南下只因家中老母病重需我送些银两药物。
献县城门紧闭守城兵丁手持火铳见人便喝:进则留出则死!我出示了县衙发的路引才得以入城。
城内景象令人心惊:街道空荡商铺紧闭偶有行人皆以布蒙面咳嗽声此起彼伏。
寻到表舅家时已近黄昏。
叩门良久一老仆开门见是我惊得跌坐在地:少爷怎敢回来!城里已有七日无活人入城您这是要送命啊! 屋内表舅面色蜡黄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一见我他挣扎着起身:鸿远你不该回来...这疫病来得邪性不似寻常伤寒...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敲门声。
老仆战战兢兢望去只见王村长立在门外身后跟着几个披麻戴孝的汉子抬着一具盖白布的尸首。
方秀才令堂病故官府命速去认领。
村长声音嘶哑。
我心中大惊冲出门外掀开白布一角——母亲面色青紫双目圆睁嘴角渗出黑血哪是病逝模样! 诈、诈尸啊!老仆尖叫一声瘫倒在地。
第二章 疫起 沧州知府以瘟疫为由将全城围住不许任何人进出。
我在县衙当差的朋友李文忠偷偷带我查看疫区。
这回不是普通的时疫李文忠面色凝重三日前东街赵员外家二十余口一夜间全数毙命七窍流血尸体僵硬后仍不停抽搐。
更邪门的是... 他压低声音:昨夜有人看见死人睁眼还能走动! 我们来到一处刚封的疫院。
院内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尸体有的已开始腐烂散发出恶臭。
一名衙役正指挥人在院中洒石灰。
李兄这些石灰是从何处得来?我问。
刑部特批的砒霜混合石灰撒在疫区周围阻止疫气扩散。
李文忠叹息道可这瘟病不像是从外而来倒像是... 他忽然止住话头拉着我快步离开。
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红衣的小女孩蹲在墙角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那不是刘铁匠的女儿吗?她不是早死了?我惊问。
李文忠面色惨白:别看她!快走! 当晚我宿在县衙厢房。
半夜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我。
门外是李文忠他满脸是汗:鸿远出大事了!北门外的坟地死人全都爬出来了! 第三章 尸变 次日拂晓我随李文忠赶到北门外。
远远望去新立的坟茔已被掘开几十具尸体或跪或站围成一圈面向北方。
最骇人的是这些尸体脸上并无腐烂迹象反而面色潮红像是喝了酒一般。
血尸李文忠颤抖着说《清稗类钞》有载遇此尸者必遭血吸而亡。
我们正欲逃离忽听身后传来马蹄声。
回头一看县太爷骑马而至身后跟着一队衙役手持火把与棍棒。
把这些尸体烧了!县太爷下令。
火把点燃了尸体却见那些本该死去的躯体竟扭动着发出非人的嚎叫。
更可怕的是它们的伤口处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黑水滴落地面竟腐蚀出缕缕青烟。
退后!退后!李文忠大喊拉着我的手就跑。
我们刚跑出一段距离回头望去只见火堆中走出一个人形怪物皮肤焦黑眼珠却泛着诡异的红光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
第四章 驱邪 此乃百年难遇的血瘟非人力可解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士在县衙大堂上踱步《黄帝内经》有云: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如今官民体内已有邪气入侵需做场法事驱邪。
县太爷愁眉苦脸:道长有何高见? 需找七名童男童女取其指血画五雷符镇宅;再选七名壮汉持桃木剑绕城杀鬼。
老道士说得头头是道。
县太爷当即下令全县搜罗童男童女。
消息一出百姓纷纷逃窜哭喊声震天。
当夜我偷偷潜入城隍庙想看看这群到底在做什么。
只见庙内摆着七口大缸里面泡着七具童尸正是失踪的孩童。
庙后小屋里几个黑袍人正将童尸的心脏挖出串在桃木剑上口中念念有词。
这不是驱邪是杀人!我惊恐万分转身欲逃却被一人拦住。
方先生深夜造访有何贵干?来人是新任县令原是军机处的笔帖士面容阴鸷。
大人这些人假借驱邪之名实则残害孩童!我愤怒道。
县令冷笑:你懂什么?这是阴符术只有童子之血才能镇住邪气。
况且死一个孩童总比死上千百百姓强。
我这才明白所谓的瘟疫不过是某些人谋利的工具。
第五章 血祭 七日后县城已是人间地狱。
官府设立隔离区凡有发热者皆拖至城外乱葬岗。
那日我亲眼所见官差们将病人一个个扔进坑中还未断气者被活埋惨叫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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