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的脊梁第194章 兴奋的赵桓
金国使臣那卑微匍匐的身影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的野狗在紫宸殿冰冷金砖上拖曳出的长长水痕(融化的雪水与冷汗)似乎还烙印在赵桓的视网膜上。
那股压抑了整整四年的、混杂着屈辱、恐惧与不甘的浊气随着金使退出殿门时那踉跄狼狈的姿态如同开闸的洪流般轰然冲垮了这位年轻帝王刻意维持的威严堤坝! 他甚至等不及陈太初告退便猛地从龙椅上弹起宽大的龙袍袖摆带翻了御案上那盏温热的定窑白釉茶盏。
茶水泼溅在明黄的奏疏上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他却浑然不觉。
胸膛剧烈起伏脸颊上那层因激动而泛起的红潮如同醉酒般鲜艳眼中跳跃的光芒是纯粹的、近乎孩童般的狂喜与宣泄! “痛快!痛快啊!元晦!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赵桓的声音带着一丝失控的尖利他几步跨下丹墀竟一把抓住陈太初的胳膊力道之大让沉稳如山的枢相也微微蹙眉“完颜晟!完颜宗望!他们也有今天!匍匐在朕的脚下!摇尾乞怜!哈哈哈!” 笑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畅快。
陈太初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躬身道:“陛下金使尚在鸿胪寺驿馆。
” “对对对!稳住!要稳住!” 赵桓如梦初醒用力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强压下那几乎要破腔而出的狂笑但眼中的兴奋却丝毫未减。
这厢间刚稳住噗呲又笑出声来“哈哈哈朕…朕先去禀告父皇!此等快事当与上皇同乐!” 他语无伦次转身便朝着后宫方向疾步而去连龙袍下摆被自己踩住绊了个趔趄也毫不在意只留下陈太初一人静立在那片狼藉的御案旁空气中还弥漫着泼洒的茶香与帝王失态的余温。
龙德宫暖阁。
炭火融融暖意熏人。
徽宗赵佶一身素雅道袍正俯身于一张宽大的紫檀画案前案上铺陈着一幅尚未完成的《雪霁寒林图》笔意空灵超逸。
他身侧的多宝格上错落摆放着几件奇石异宝最显眼的是一块尺余高的暗红色奇石石质温润如玉表面却布满了如同熔岩流淌凝固般的金色纹路在烛光下流淌着落日熔金般的神秘光泽——此乃陈太初当年远航美洲合恩角(暴风角)时命人从风暴肆虐的崖壁上凿下带回的“落日熔金石”。
赵桓几乎是撞开暖阁的门气息未匀便将方才金使匍匐乞援之事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
他手舞足蹈唾沫横飞仿佛要将四年前在艮岳离宫被金兵铁蹄吓得魂飞魄散的自己彻底埋葬在这扬眉吐气的叙述里。
徽宗赵佶执着画笔的手微微一顿一滴浓墨险些滴落画纸。
他抬起眼那双曾因亡国惊变而黯淡浑浊的眸子在退居太上皇、远离朝堂纷扰后反而沉淀出一种世事洞明的平静。
他看着眼前这个因极度兴奋而显得有些陌生的儿子听着那近乎宣泄的言辞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微光。
有对往昔屈辱的隐痛有对儿子此刻“大仇得报”的些许理解更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漠。
“嗯…桓儿与陈卿…做得很好。
” 徽宗的声音平和温润听不出太多波澜他放下画笔拿起案头一块温热的丝帕轻轻擦拭着指尖沾染的墨迹“社稷安稳外患得平乃天下之福。
” 他顿了顿目光落回那块“落日熔金石”上指尖拂过那流淌的金纹仿佛在触摸另一个世界的风暴与永恒“金人狼子野心昔日之辱今日之果皆是天道循环。
桓儿身为天子当以社稷万民为重不可因一时之快而失却人君气度。
” 说罢便不再多言重新执笔在那幅《雪霁寒林图》的留白处细细勾勒起一株虬劲的雪松神情专注仿佛方才那惊天动地的消息不过是窗外飘过的一片雪花。
赵桓满腔的兴奋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冰墙瞬间冷却了大半。
他张了张嘴看着父皇那超然物外的侧影一股莫名的失落与不甘涌上心头。
他期待的是共鸣是痛快的宣泄而不是这般轻描淡写的“天道循环”。
他讪讪地站了片刻终究还是躬身告退那被徽宗点破的“人君气度”如同一根无形的丝线勉强勒住了他几乎脱缰的情绪。
赵桓走后赵佶吩咐身边小黄门“给朕弄些冰酪来!”现在可是十一月了徽宗皇帝也不怕冰了心…… 回到御书房时陈太初已静候多时。
西洋自鸣钟(陈太初仿制进献)的钟摆发出规律而冰冷的滴答声更衬得书房内一片沉寂。
赵桓脸上的红潮尚未完全褪去但眼神已恢复了几分清明只是那兴奋的余烬仍在眼底跳跃。
“让爱卿久等了。
”赵桓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些他走到御案后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那方冰冷的田黄石镇纸“方才…朕是有些失态了。
实在是…实在是胸中块垒一朝得雪情难自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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