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奇谭第一千一三十三章 相逢
在洛阳东宫的后三殿之一光天殿内一身紫衣结发、形容清瘦的太子李弘;正召见所属心腹臣下听取其各自汇报和陈情。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里也是他放心权衡得失自省利弊的少数场所之一。
尤其是相对于被称为东宫小朝会在前廷思政殿内例行公事的外臣觐见;这里才是他真正可以表态并做出决定的私密场所。
有资格被召入其中的也唯有詹事府、左右春坊内三寺的主官而已。
事实上自从他来到了东都并被要求常伴圣驾的同时;朝堂中的格局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微妙变化。
因为父皇久病不起无法长时间临朝之故;如今的“二圣临朝”就只剩在母后在代为主持尔。
因此无论是为了平衡内外还是避免某种受人非议的趋向;父皇又颁下了内旨令他这个监国太子一同听政。
这也将他推到了直面母后的台面上;更让那些潜在反对派一下子找到一个宣泄口。
然而唯有在真正长时间面对在朝堂之上发号施令、主持局面的母后;太子李弘才深切感受到她身为中宫威仪和慈怀之外的另一面。
至少在处理朝政国事上她是如此的精力充沛、才思敏捷。
或者说在那副身为女性的皮囊之下又蕴含了何等的专注执着和杀伐果断。
在大多数的时间里将那些或是威望深重或是老谋深算;或是刚毅忠直的宰相、朝臣们;轻而易举的驱策差遣之。
甚至连最初听政的太子李弘都未能跟得上她的思路和理政的节奏;只能老老实实的扮演一个绝少主张的听众、看客;坐视着朝堂风光霁月的朝政流转之下所蕴含的种种暗流涌动和波澜诡谲。
要知道太子李弘8岁受命监国12岁开始听政至今也有将近十四年直接或是间接参与国政的资历了并非对于外朝事务一无所知。
但在这位处事雷厉风行、权衡果决的母后面前依旧应接无暇。
但好在他又一个相对出色的东宫班底也有足够未曾发生的“前车之鉴”作为种种征兆和事态的参照。
因此经过了数月的熟悉和适应之后太子李弘还是跟上朝会节奏并初次发出自己的声音。
虽然那只是对于朝廷派往地方的廉访使(监察使者)一点具体职能的补充建议;却让东宫上下以及一贯亲善的宰相大受鼓舞和欢欣亦然。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既要在朝堂中表达意见和态度。
那他就不可避免的会遇上与天后意见相悖的时候;而这也是最容易被人推波助澜借机扩大成朝堂纷争的机会和突破口。
因此没有万全准备下他在真正的军国大事上从不会轻易的表明态度。
反而在次要的实务和细节上他更愿意与母后明面上计较一二;既有变相的探讨和学习也有据理力争或是晓以利害、情理的规谏。
虽然不可能尽数都被天后接纳但也自然而然树立了相应人设。
虽然不至于真正动摇到母后的根基和势力但也给了那些暗中观望的官吏下僚乃至广大在野的有志之士、俊杰英才一个新选择和前程出路。
一个有所作为的国之储君就是天然名分大义所趋。
因此在他来到了东都之后虽然在大内受到了不少明面上的冷遇但在外朝上书、投贴和求见的热潮却是一直不减多少。
当然了出于长久谨慎自律和居安思危的考虑东宫也不是来者不拒。
绝大多数都是根据身份地位恰如其分的进行回应、回绝;如果是一些贫寒出身的士子东宫还会回馈一些钱帛以嘉奖他们的上书建言;甚至是变相资助他们在京的游学、修习和备考、待试。
只有极少数在后世留名的存在会得到暗中觐见和拜谢的机会;这也是某种程度上的面试和考核确认他们能否成为东宫当下所用的人才或是还需要继续游历和世情的磨练才能最终塑造成才。
或者干脆就是需要敬而远之又不至于遗憾、交恶甚至需要刻意打击的存在。
当然了在朝堂上与那位母后往复拉扯和博弈的久了太子李弘也不免获益良多;或者说潜移默化的受到影响。
比如他已经开始习惯和适应将手中所掌握的一切人和事都换算成对应的筹码和代价;然后与主持朝会的天后进行某种心照不宣的心里博弈或是隐有默契的进行某种程度上的交换妥协。
当他力主坚持某件事情并且形成朝堂决议的时候自然要在下一项议事上对于天后进行变相退让和妥协。
不然在毫无后手和足够准备之下一味的想要得寸进尺只会迎来更加激烈的反弹。
无论是让父皇重新临朝圣裁还是过早逼出母后潜藏的盘外招/后手都绝非太子李弘的全盘计划所愿。
这自然非常考验临机决断和一环套一环的反复权衡;让他难免越发心力憔悴、精神匮乏不济。
是以他也只能优先抓住一些当下最迫切的大事力所能及的做出一些改变和纠正;或是与将来某些事态相关的关键;提前进行布局和准备而已。
因此在每次听政之后他都会召开这么一个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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