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奇谭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回响
然而对于陷入身不由己、浑浑噩噩的车映泰;这就像是一场绵延无尽的梦魇了。
他甚至回光返照一般的想起许多尘封多年早以为忘却的模糊往事和记忆片段。
比如他原本是大内所收养的孤儿源自多年前河东十数县的那场大地震。
在骤然而至、无可抵御的天灾伟力面前;无论是官民士庶还是将相王侯都无可匹敌的化作满天尘埃与残垣断壁中尸横遍野的微小齑粉。
尚且幼龄的他被废墟下翻出来时已没有关于父母亲族的印象唯留下陪伴一生的刻骨伤痕。
但好在国朝尚属中兴年代/太平岁月;在尧舜太后的扶政之下来自朝廷的各方救济;很快就铺展到了河东之地;也让幸存下来的士民百姓不至于重堕于饥寒疲病。
其中一些人为了逃避充满悲伤回忆的故里选择应募前往海外重新开始。
而剩下的人则是在来自他方的填户帮助下;用尽余生的时光来重建家园、恢复生息;但这也只是偌大王朝/李唐天下在日常奏报中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而车映泰就是在这场灾难中苟活下的众多孤儿之一只是各自的前程际遇不同。
有些被认识的亲属接走余下稍大懂事一些的也有人怜惜身世愿意收养或纳为学徒、帮工等。
包括车映泰在内的一批幼儿则被人带走。
等到他初步晓事时已然身在中条山深处的一处密营中接受从小到大的训练、培养和甄选之。
这无疑是一个枯燥乏味而又艰苦异常的经历;一天到晚被折腾的疲累不堪却只能睡很少的时间。
但好在饼食汤条可以管够吃饱。
在他成长起来的过程当中其中不断有同伴被带走奔赴不同所在。
有些是意外伤残、丧命后被淘汰的下场。
还有些人则是在日常中表现出某种特质和擅长被人提前选调走了。
而通过这些幸运儿临走前所留下的只言片语;车映泰也第一次知道了所谓的羽林孤儿、护圣幼军、内营少兵之类的存在;也听说了诸如宫市使、五坊小儿之名。
但可惜的是车映泰在体魄和武艺上并不算出众;在文词和数算上也堪称平庸在每一轮的选拔和考绩中拼尽了全力也只能勉强过关;也由此无缘历次突然而至的选人范围。
因此在余下之人将要成年之前他也迎来最后一轮的选拔。
这一次的选拔如果还不能落入上官的眼中他们就永远没有机会走出这处山中的密营。
负责训练和培养他们的官人并不会轻易夺走淘汰者的性命;但会用他们余生禁闭于此的驱使劳役来偿还从小抚养长大的投入代价和潜在成本。
而一直没有存在感的车映泰毫无疑问抓住了这次的机会;在这些同龄人的相互勾心斗角不择手段的欺诈和算计伎俩中出人意料的脱颖而出也落入了前来选拔的上官眼中。
最终成为了武德司内选新血的一员第一次离开了这处密营。
然而这也只是一个全新的开端而已。
或者说相对于山中密营的那些少年人相互之间那点稚嫩、粗浅的心机和算计;拥有天下数十万在册/不在册员额的武德司才是一个黑得五彩斑斓的超级大染缸无时无刻不在弱肉强食的无形磨盘。
但好在身为山中密营挑选到最后一批的孤儿身份;多少给人带了一点好处。
那位选中他们的车姓上官将自己的姓氏赋予这些孤儿少年;并试图逐步将其培养成为自己的潜在班底和党羽。
这也是他也第一次得到了车映泰之名的契机。
那时正是大唐着名的艺文天子之一元贞帝在位期间;也是扶政天下的尧舜太后权威与人望依旧如日中天的年代。
因此作为垂拱而治的大唐圣主元贞帝有足够的时间和闲暇培养出蹴鞠、斗球、马球、射猎、博弈等多种多样的爱好。
因此当时的武德司作为天家耳目和走卒闻听天下的同时;也要为了逢迎在位天子的趋好而为之宣索四方、罗织天下;不断的寻求和上贡各种珍奇新异之物。
不过以大唐天下之广海内诸侯之丰举国供奉天子所好也轻松等闲。
作为车映泰的上官当时官拜黄院子勾当公事的车如一;也不是什么无名出身而是北魏贵姓拓跋氏归化汉姓的余裔之一。
祖上出过一代国师人称“悟空”的法界大师俗名车奉朝的显赫人物。
因此举族世世代代与天家的渊源深厚。
虽然再未有显赫大贵过但在武德司内也算是传续日久。
尤其是车如一籍着与多位经营舶货的皇商、市舶使的内监、诸侯家的代理人长期维系的利益往来和供奉渠道;牢牢把持了这个堪称油水丰厚的位置历经人事变换而屹立不动。
而他收纳了车映泰这些密营孤儿便就是为了自己的营生而奔走驱使兼带保驾护航。
虽然名位同一个姓氏的外院郎君其实就是某种意义上避免脏了自己手的挡箭牌和消耗品;再加上他还利诱和鼓励这些孤儿相互竞争和彼此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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