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来仙剑第42章 苏州评弹里的半枚碎玉
出镇魂窟时晨雾正漫过梅岭的青石板路。
小念腕间的字印记泛着温润的光像块被体温焐化的蜜蜡。
她回头望了眼洞口石壁上新刻的字在雾里若隐若现是影主用断针补刻的——昨夜封印活墨时他发现最深处的钟乳石上少了个字便趁黑补了上去。
阿鸾陶壶里还有茶吗?青禾扯了扯她的衣袖。
他的六瓣梅纹身已经褪成淡粉色像片被雨水冲散的云但指尖还残留着梅汁的甜香。
昨夜封印时他贡献了半纹身的梅汁此刻伤口结着淡金色的痂是镇梅人特有的愈合痕迹。
阿鸾从布包里摸出个粗陶杯倒了半杯温茶递过去:剩了小半壶我留着给你润嗓子。
她的碎玉还挂在颈间金芒收敛成细弱的流萤对了影主说前面有个茶棚卖梅岭特有的桂花酿。
影主走在最前面断针插在腰间针尾字随着步伐轻晃。
他的月白衫子下摆沾着梅汁是昨夜跪在水晶棺前时蹭上的。
小念注意到他的左胸伤疤泛着淡粉和青禾的纹身颜色相近——都是镇梅人的血契在愈合。
等等。
小念突然停步。
前方拐角处的老梅树后飘来若有若无的琵琶声。
不是镇梅司守梅人熟悉的《梅花三弄》是更柔婉的调子弦音里裹着湿漉漉的水汽像苏州评弹里的水磨腔。
是评弹?青禾竖起耳朵梅岭往东三十里才有评弹馆怎么会...... 影主的断针突然震颤。
他猛地转身针尾字爆出金光却在对上一张素白脸庞时骤然熄灭。
那是个穿月白衫子的姑娘抱着琵琶站在梅树下。
她发间别着朵半开的茉莉腕间系着根红绳绳结是字的形状。
最让小念屏息的是她的脸——和阿婆年轻时的画像分毫不差连左眼下那颗泪痣都一模一样。
阿晚?小念脱口而出。
姑娘的手指在琵琶弦上顿住。
她抬头时眼尾的细纹里漾着笑:小念你记起我了? 影主的断针落地。
他踉跄两步喉结动了动:昭......昭娘? 姑娘摇头发间的茉莉轻轻摇晃:我是阿昭的侄女阿晚。
昭娘走前说梅岭会有个戴字印记的姑娘会带着评弹来找她。
她指尖拨响琵琶弦音突然变得清越她还说要听《声声慢·寻寻觅觅》。
阿鸾的碎玉突然发烫。
她抓住小念的手腕金芒透过皮肤渗进来:是她是昭娘留在梅岭的。
活墨怕牵挂可昭娘的牵挂......是会生根的。
小念这才注意到姑娘脚边的青石板上刻着淡金色的字和自己的印记如出一辙。
琵琶声里她想起昨夜在水晶棺前看到的画面:沈砚跪在阿婆妆匣前从碎玉堆里挑出半枚字玉牌塞进个红布包里。
他说:阿晚等你见到戴字印记的姑娘把这个交给她。
阿婆......小念的声音发颤。
姑娘放下琵琶从怀里取出个红布包。
布包打开时飘出陈年老茶的香气——是阿婆常煮的野菊梅茶。
阿婆走前说这茶要等梅岭的记姓回来的人喝。
她将茶包塞进小念手里她说你总忘记喝热茶胃会疼。
小念的指尖触到茶包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七年前的冬夜阿婆咳得直不起腰却还坐在灶前给她煮茶。
她嫌茶苦阿婆就用梅花蜜哄她:小念乖喝了就不冷了。
那时她不知道阿婆的咳嗽是因为活墨侵蚀不知道那罐梅花蜜里掺了昭娘的魂息。
阿婆她......小念喉咙发紧。
她没走。
姑娘的声音轻得像片梅瓣昭娘把她的魂息封在梅岭的每片梅叶里每滴梅汁里。
你看——她指向远处晨雾里的梅树正簌簌落着花瓣每片花瓣上都浮着淡金色的光那是阿婆在唱评弹呢。
琵琶声突然拔高。
小念抬头看见梅树的枝桠间浮着半透明的身影:是阿婆系着蓝布围裙手里端着陶壶;是昭娘月白衫子上沾着梅汁发间别着茉莉;是沈砚月牙疤在脸上若隐若现手里握着半块木雕;是影主的师父断针插在青石板上针尾字金芒流转。
小念。
所有身影同时开口声音叠成一片温暖的浪梅茶要煮够七遍第七遍的茶能解所有苦。
影主突然跪了下去。
他的断针插在地上针尾字金芒暴涨和梅树上的光点连成一片。
师父我终于懂了。
他哽咽着你说的不是刻在石头上的字是刻在人心上的...... 是热乎的。
阿婆的声音从梅树间飘来是梅茶的甜是木雕的香是碎玉的温度。
小念捧起茶包走到茶棚前。
棚下的老阿公正往紫砂壶里续水看见她时眯起眼笑:姑娘要喝碗热茶?我这壶刚煮的野菊梅茶加了梅花蜜。
小念坐下将茶包放进壶里。
水汽升腾时她看见老阿公的腕间有道淡粉色的疤痕和青禾的纹身形状相同。
老阿公像是看出她的目光笑着说:这是我二十岁时给守梅司送茶时留下的。
那会儿昭娘姑娘总说梅茶要热着喝凉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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