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苍山的夏夜总是裹着层化不开的湿热王家村的泥土路上白日被晒得发烫的石子渐渐敛了火气混着田埂里飘来的稻花香在月光下晕出一片朦胧的暖。
村头老槐树上的蝉鸣不知何时歇了只有村西头王屠户家那只大黄狗隔阵子便竖起耳朵吠两声声音穿过错落的土坯房在寂静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叶法善和李涵住在村头的“迎客来”客栈这几日帮清霄观采买换季的麻布和草药白日里跟着村民去镇上的集市傍晚便在客栈后院整理账目。
此刻两人刚歇下窗纸上映着月光能看到院墙上爬着的牵牛花花瓣在夜里合得紧紧的像拢着一捧秘密。
“法善你说这山下的蚊子怎么比观里的厉害十倍?”李涵正挠着胳膊上的红疙瘩声音里带着困意“明日得让王屠户多送些艾草来不然这觉是没法睡了。
” 叶法善刚将白日画废的几张静心符收好——自从筑基后智玄子便让他每日练习画符起初十张里倒有九张不成形如今总算能画出些模样只是灵力尚浅只能起到些安神的效用。
他闻言笑了笑正想说“忍过这两夜便回观了”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那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喉咙尖锐得发颤刚划破夜空又猛地噎了回去紧接着便是“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桌椅被掀翻碗碟碎了一地。
随后一个女人的哭喊穿透夜色带着彻骨的恐惧:“别过来!滚开!救命啊——” 李涵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蒲扇“啪”地掉在地上。
叶法善也瞬间绷紧了神经翻身下床抄起枕边的桃木剑——这剑虽未开刃却经师父加持过能驱避些小邪祟。
“是王屠户家的方向!”他沉声道推开门便往外冲。
客栈老板也被惊醒了披着褂子站在柜台后探头探脑见叶法善两人往外跑连忙喊道:“叶小道长夜里不太平莫要多管闲事啊!” 叶法善没回头脚下步子更快了。
王屠户家在村西头隔着七八户人家此刻那方向已是灯火通明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还有邻居们咋咋呼呼的议论声。
越靠近那股莫名的寒意便越重连夏夜的湿热都被冲散了几分叶法善下意识地握紧了桃木剑指尖能感觉到丹田处的气珠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
王屠户家的院门是虚掩着的两扇木门歪歪扭扭地挂在门轴上像是被人硬生生撞开的。
院子里乱糟糟的一个破了口的瓦盆滚在柴堆边里面的水洒了一地月光照在湿漉漉的泥地上泛着冷光。
叶法善刚踏进门就听到堂屋里传来一阵“咯咯”声不是笑声倒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木板上反复刮擦又尖又涩听得人头皮发麻。
“王嫂子这是咋了?”一个邻居大婶的声音带着颤“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闹起来了?” 堂屋里的哭喊顿了顿随即响起王屠户妻子李氏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几乎不成调:“是……是邪祟!我家兰儿……兰儿被邪祟缠上了!你们快救救她啊!” 叶法善心中一凛快步掀开门帘走进堂屋。
屋里点着一盏油灯灯芯“噼啪”地跳着将墙上的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王屠户正背对着门口两手抓着头发肩膀抖得厉害李氏则瘫坐在地上眼泪糊了满脸。
而在屋子角落的草堆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蜷缩着正是王屠户的独女兰儿。
兰儿平日里总爱扎着两条麻花辫见人就笑此刻却头发散乱如草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脸色白得像纸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她双目紧闭眉头拧成一团牙关咬得死死的嘴里却不停地发出“咯咯”的怪声身体像抽风似的剧烈抽搐四肢僵硬地扭曲着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拉扯她的四肢。
“兰儿!我的兰儿啊!”李氏哭着想去抱女儿却被王屠户死死拉住他声音嘶哑:“别碰她!方才我碰了一下被她指甲刮得……”说着抬手一看手腕上三道血痕深可见肉还在往外渗血。
李涵跟在叶法善后头进来看到这景象吓得腿一软扶住门框才站稳声音发颤:“这……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孩子怎么成这样了?” 王屠户转过身眼眶通红布满血丝看到叶法善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踉跄着上前:“叶小道长!你来得正好!你快看看兰儿这是怎么了?”他哽咽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方才一家人刚歇下兰儿说要去院子角落的茅房李氏怕黑让她提着油灯去。
刚过片刻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兰儿的尖叫他和李氏冲出去就见兰儿倒在茅房门口手里的油灯摔在地上灭了人已经昏迷过去嘴里却胡言乱语说什么“别拉我”“水里冷”。
两人慌忙把她抬回屋刚放到草堆上她就开始抽搐嘴里发出这种怪声身上也变得冰寒刺骨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叶法善没说话缓步走到兰儿身边。
越靠近那股阴冷的气息就越浓像是冬日里的寒风顺着毛孔往里钻。
他凝神细看只见兰儿身上隐隐缠着一层淡淡的黑气若有若无尤其是在她眉心处一团黑气聚而不散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怨毒。
这气息与他平日里在观中感受到的阳气截然不同带着一种死寂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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